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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霸王條款”的火車退票費一直以來為公眾所詬病，近日該規定遇到了強有力的監督。國家發改委的函件顯示，已向有關部門發出完善退票費政策的建議，但責令鐵路運輸企業停止收取退票費存在一些法律障礙。這是發改委首次向鐵道部發出取消退票手續費的建議，到目前為止，鐵道部并未正面回應。
發改委自然沒有權力直接命令鐵道部取消退票費，它既不是鐵道部的上級主管部門，也不是司法機構，所以只能建議其完善退票費。但建議終歸只是建議，不具有執行力，到底能否取消，看來還是個“水中月鏡中花”的問題。
但是發改委作為宏觀調控機構，它的建議又不同于一般的建議。而且今年中央明確提出了六大改革重點，其中對于國企改革就是重點推進壟斷行業改革，特別是鐵路、鹽業和電網企業改革。壟斷行業的改革從何抓起？體制痼疾一時恐怕難以袪除，因而不妨以退票費這些關乎民眾切身利益的“小事”作為改革的突破口。
然而，發改委在向鐵道部建議時，似乎底氣并不是很足，這從其模棱兩可的態度即可看出。發改委一方面稱，從《合同法》的角度看，退票費屬于合同違約責任；另一方面又說，從《鐵路法》的角度看，退票費屬于執行鐵道部依法制定的客運雜費的行為。由于兩法說法不一，因而，責令鐵道部停止收取退票費有一些法律障礙。
誠然，如果放到嚴格的法律范疇來就事論事，完全取消退票費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合法。但這個不太合法是建立在合同本身就欠缺公平的前提上的。以法律而言，退票費的合同是典型的格式合同，而只要這個合同的主體處于不平等的地位，且合同包含有嚴重不合理的附加條件，那即是霸王條款。顯然，退票費的合同就屬于“霸王條款”。其一，消費者和鐵路部門的主體地位根本不平等，收取退票費，鐵路部門從來就沒有和消費者商量過，合同所隱含的內容既沒有經過聽證會，也沒有聽取消費者意見；其二，消費者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退票都需要收取20%的手續費，可是列車晚點了，卻從未見鐵路部門對消費者有任何賠償。
更為重要的是，退票作為一種公共服務行為，它不能單純地從違約的純粹民法角度而論，而應該更多地考慮到公共利益，以靈活的措施，為公眾提供公平的公共服務。因為退票面對的是不特定的多數人，而且很多時候退票并不會影響到鐵路的運營和收益，昨天退的車票，在今天列車開出之前依然可以再次出售，那么本著方便公眾的原則出發，就不應該收取退票費。即使是由于特殊原因一定要收取退票費，也應該提供人性化的退票費率，而不是一刀切地規定為20%。
其實，寄望于鐵路部門主動取消退票費，希望很小。現在發改委既然提出了完善退票費的建議，就該立場分明，而不是態度含糊，底氣不足。所謂的法律障礙如果放到公共服務的語境中，其實是不存在的。而要想推進壟斷行業的改革，更當拿出理直氣壯的魄力，而不能對利益集團有所保留。火車退票費事小，但能否完善乃至取消，卻又是關系著公共服務能否公平便利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