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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政策的朝令夕改近日有了最新版本。建設部1月9日晚在其網站公布的“關于征求《90平方米以下住宅設計要點(征求意見稿)》意見的函”，第二天午間就被撤下，明確宣布廢止，距離該函的公布還不到24小時。建設部新聞發言人的解釋是，《90平方米以下住宅設計要點》(征求意見稿)，不符合國務院《關于調整住房供應結構穩定住房價格的意見》(37號文)和建設部《關于落實新建住房結構比例要求的若干意見》的要求。
筆者看到此消息，感慨頗多。聯系去年以來的房地產宏觀調控現狀，最想說的是：進行房地產調控，請建設部先站穩“立場”！
2006年是我國強化房地產宏觀調控的重要一年，這一年里國家連續發布多個調控政策，而作為2006年對房產市場影響最大的宏觀調控政策，90平方米以下住宅要占到70%以上的規定一經推出就引發了各種爭論，在理解和執行問題上出現嚴重分歧，致使各地出現變通、等待和按兵不動的尷尬現象，使年度調控并未達到預期目標。
房產調控政策執行不力，固然有許多因素，但其中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卻不能忽視，那就是，作為國家最高主管部門和政策組織實施監督部門的建設部認識不一、立場不穩，給地方政府和企業以錯誤信號，損害了政策的規范性、權威性和公信力。
首先，自從去年的“國六條”出臺后，由于對“套型面積”的定義以及70%比例的對象沒有作出明確說明，結果在社會各界出現了完全不同的理解和闡釋，嚴格來講，作為房地產最高主管機關的建設部應該有明確而具體的解釋。然而，從之后的發展看，建設部有關負責人先后在不同的場合給出了不同的解釋。直到目前為止，這90平方米是“套內建筑面積加上本樓層的分攤面積”還是“套內面積加上整棟樓的分攤面積”構成，仍沒有權威定論，還有待研究確定。而70%比例到底是“城市住宅總面積”還是“年度新開工總面積”抑或是“單個項目總面積”，在理解和執行上也存在分歧。
而就在此時，建設部卻出臺了一項可能使調控政策出現重大變化即放寬90平方米標準的政策，盡管它僅僅是征求意見稿，也讓許多人感到了意外。因為在這個函中，建設部要求小戶型面積以90平方米為基數，乘以16個修正系數。系數中除夏熱冬冷地區6層以下住宅系數為1，夏熱冬暖地區6層以下為0.99外，余者均大于1。以此推算，大部分地區小戶型面積標準有所放寬，最高可達107平方米。這樣的政策變化，除了滿足一些房地產開發企業的要求讓它們欣喜之外，對國家的房地產宏觀調控政策則是釜底抽薪，結果仍然是大多數民眾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值得欣慰的是，建設部及時發現了問題，并雷厲風行地采取措施廢止了相關文件，再次強調并重申了去年的國家政策，要求各地嚴格執行。盡管如此，建設部文件朝令夕改事件卻彰顯了在房地產宏觀調控過程中仍然存在的突出問題，即國家主管部門在政策制定、理解和執行上的認識不一、準備不足、技術規范缺位，以至于搖擺不定、立場不穩。這是法律政策的大忌。一方面，它可能導致理解執行政策上的各行其是，政出多門，難以形成實施合力，消解政策的權威和執行力；另一方面，它讓人看到了政策博弈中的軟肋，影響民眾的信心，增強利益集團通過游說影響政策走向的信心，從根本上損害政策和政府的公信力。
其實，政策制定和執行部門對擬出臺或已出臺的政策認識不一致、準備不充分的現象，不只存在于房產調控領域，在不少部門和領域也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實踐證明其危害后果是極其嚴重的。因此，面對這次政策的朝令夕改，不僅建設部應當認真吸取教訓，其他公共政策制定部門也應當認真借鑒——制定政策者首先要自己站穩立場。 |